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硝烟散尽

第14章

“英雄和懦夫,仅有一线之隔。”——刘卫国

老邢今天来得很早,询问了陈沂生的情况后,向老严伸出了大拇指。他没有问陈沂生谁是荆轲,仅是淡淡说了句:“如果让你带一个连,能不能端掉对手的团部?”

“我?”对于这个问题,老陈有些头痛,“我从来没想过,不过真要干,也得分情况……”他这回答是典型的不负责任,可老邢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用鼓励的眼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
陈沂生苦思冥想了半天后,遗憾的是,没有了下文。

老邢说道:“我这话问得很笼统,但是长官下达命令,为防止泄密,往往就是这么笼统。所以现在,就这一条命令,你该怎么办?”

“可不可以用敌国鬼子作假想?”

“你用谁都行。”

陈沂生认为老邢说得很有道理,但真要拿出什么有效方案,这恐怕还真是难为了他。

老邢又道:“你之所以不敢回答,是因为你过多考虑到不利因素,认为这个任务,根本就不可能完成。但事实上,战场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,敌人也有想不到的因素。另外,指挥官的头脑也很重要,特别是在紧急突发状况下,一个冷静的,能迅速作出应变反应的指挥官,往往可以先于对手主宰战场形势。但在大多数情况下,指挥官想保持冷静并不难,难的是迅速想出对策,并且这个对策,还要保证绝对正确,否则,他就会成为杀死自己兄弟的罪魁祸首。”

“要是想不出对策该咋办?或者说,想出一大堆办法,可又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,这……这样下去,那不是要坏事儿吗?”

“说得好,”老邢点点头,看看这个憨厚的年轻人,欣慰地笑了,“如果想不出对策,那就只有一个办法——尽量保全自己,能走便走,千万不要犹豫。若是连走都走不脱,那就尽量与敌周旋,不要轻言放弃,迫不得已才选择固守待援。说白了,这还是指挥官临机决断的问题,要看你脑子能不能转得比敌人快。”从车架上摘下军用水壶,喝口水润润嗓子,“至于取舍过多无法决断,其实就是犹豫不决的问题。当然,不到战斗结束,谁也不会知道最终答案。因此在紧急情况下,当你无从选择时,就用看起来最合理的应变措施,靠运气去赌,千万别考虑后果和得失。打仗多多少少都有运气成分在内,胜利往往也是靠赌博才获得的。但你记住,在战争中,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运气和赌博上,一旦你抓住时机想出对策,就必须毫无保留地放弃赌博,集中力量给对手最致命的一击!呵呵!这里面的学问很大,不但包括指挥官的素质,还包含你手下士兵的战斗力,以及他们对你的信任度。”

陈沂生听得是云山雾罩,毕竟他文化程度不高,还只是个刚刚提干的小战士。若马上让他用领导眼光去演示战局,那脑袋不晕才出了鬼。

“要是换了您,那该怎么办?”陈沂生不得不放弃了。

“这要分几步走。你想想,无论他是甲种团还是乙种团,无论兵力如何收缩,他都不可能将全部兵力拱卫团部,否则一旦受到炮火集中打击,那就只有坐地等死的份儿。另外任何一支军队,他的补给线都始终处于运动状态的,也是最容易给敌人以可乘之机的环节。因此,无论作战的哪一方,都在盯着对手的给养。

如果给我一个连,我决不会一门心思和敌人硬碰。首先我会做到一点:要让对手觉得他的补给线不安全,迫使他分兵增派人手。其次,我会破坏他附近的道路交通及通讯设施。阻碍指挥部对作战部队的控制权,逼迫其派出部队去抢修,。要部队一动,就会有空当,我便可以趁机潜入他腹地,最后乘大部队回防不及,在他团部附近杀人放火制造混乱,来吸引警卫部队的注意,迫使他团部转移,并在转移途中将其迅速解决。”看看一脸沉思的陈沂生,老邢问道:“怎么?你还有问题?”

“有!要是敌人不分兵,或者团部不转移,那该咋办?”

“问得好!如果敌人识破你的意图,那你不但被动,而且还会非常危险。这时,你就不要和他过多纠缠,必须及时脱离。小股部队的主要作用不是吃掉对方,而是缠住对手,使对手动作减慢或者无法顺利脱身。一支部队在一个地方过多动作是很危险的,稍有不慎就会有被合围吃掉的危险。如果你没把握亲自打掉对方的指挥部,那就想方设法给己方后续部队创造歼敌条件。所以无论你怎么做,用一个连的兵力来端掉敌方团部,这并非空穴来风。”

陈沂生服了,而且是心服口服。他没想到一个连的作用居然如此之大,就算老团长吴晨东,也不可能把问题分析得如此条理清晰。解放军强调的是纪律,也就是说每位基层军官,必须要严格执行上级的命令。吴晨东打仗的特点,就是率领部队一门往前冲,如果命令正确,这仗或许还能打赢;倘若有误,谁输谁赢那就不好说了。按照战后溪山团对吴晨东本人的评价,有个比喻就很恰当:他只会用脑袋碰钉子,并且事先还要祈祷钉子是橡皮做的。

老邢的目的并非是要难为陈沂生,他只想看看陈沂生到底有没有自己的见解。结果,这宝贝徒弟倒没令他失望——根本就是榆木疙瘩一块。

“这就好办了。”老邢暗道。一个人要是有了固定见解,若再想让他放弃,那可就要费上一番周折。而陈沂生现在的军事素养,犹如一张白纸,只要用心泼墨,就不难描绘出一幅壮观隽秀的山水图。

想想前景,老邢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激动。百年之后,如果这徒弟能抚慰他平生不志的夙愿,那此生也算在人世没白走上一朝了。

“老严,你通知老丁、老贺,叫他们过来!”

“是!老团长。”

“今天不做生意了,高兴!”老邢收拾起摊子,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。“小伙子!你跟我回家。”

两个人推车穿过马路,拐进一条泥泞的小胡同。解放前,这条胡同在岚山很有名,俗称野鸡胡同。据说当时,这是黑娼卖淫的聚集地,杀人、拐卖、抽大烟、花柳病等等,所有能想到的人间丑恶,都可以在这里找到。国民党败退台湾后,这里还一度沦为潜伏特务藏污纳垢的窝点。面对满目疮痍的野鸡胡同,人民政府曾下决心大力整饬过。娼妓、特务、坏分子、便迹都被历史的车轮碾得无影无踪,唯独这污水却一直不见成效。究其原因,其实也很简单——政府没钱,而这里也没有排水设施。破旧、灰暗、低矮的院落套房,占据了很大一片城区,要想彻底改变这里,没有大量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和完善的规划,那是根本办不到的。

胡同内的道路状况,其复杂程度令当地人都感觉到头昏,幸亏老陈方向感很强,否则换做别人,白天进去,晚上也未必能转出来。

大约走了半个小时,穿过一片百米长的“水泥”地带,在小巷深处一间破旧低矮的小房前停下脚,老邢推门径直走了进去。

陈沂生悄悄打量这间小房:青砖堆砌,没有窗子,门板裂开一道大缝,屋顶用油毡纸铺就,压几块青砖了事,平时采光全靠打开房门解决。

面对此种环境,老陈深有感触:这房子就连他家的鸡窝都不如。乡下虽说穷,可居住面积毕竟摆在那儿,甚至窗户上,还能有几片纸撑撑门面。

一张单人床,一双拖鞋,一口红漆箱子外加门前临时搭就用做厨房的小棚子,撑起了老邢的全部家当。

“小伙子,让你失望了吧!”递给陈沂生一条小板凳,老邢自己端坐在红漆木箱上。

“您就住在这儿?”

“是啊!住了快三十年了。”老邢微微一笑,“比不上你们家吧?”

“都差不多,我家也穷。”

“穷人好啊!穷人实在,没有那么多虚情假意。”老邢深有感触,“我这些弟兄,也都是穷哥们儿出身。”

“我听严师父说,您在解放后遭了不少罪?”

“那都是老皇历了,”老邢摆摆手,打断他,“遭罪的也不只我一个,老严,还有你马上见到的贺师父、丁师父,谁都没躲过去。你贺师父还差点让人打死。”

“是啊!出身不好的人,那时候很难熬……”老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纯属没话找话。他的政治面貌倒是不错,所以小时候就没少欺负那些地主、富农家的孩子。甚至,还往人家身上吐过唾沫。现在一回想起这段往事,他就脸红,被人欺负还无处伸冤的苦楚,他是深有体会。

“这也不全是因为出身,要论出身,他们谁也不是地主资本家,麻烦就麻烦在:他们不但当过国民党兵,而且还跟**打过仗。”老邢喝口凉茶。

“哦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您能说说吗?”

“攻占四平的时候,老严、老贺不但端掉**联军的指挥部,而且还击毙了他们一个干部。如此一来,造成双方积怨越来越深,几十年都化解不掉。为此,参与当年作战指挥的几个人,一直都没有好日子过。”

“**联军?好像我们军的前身就是**联军……这个……被严师父打掉的指挥部,是哪支部队?”

“**联军独立第X师。”

“啊?那不就是我们军的前身吗?”陈沂生的脸色比黄连还苦。冤家赶上路窄,全拧到一块了。对于这段往事,别说陈沂生不知道,就连他所在部队的领导,若不是师级以上的首长,恐怕也知之甚微。

“叮咚”一颗石子落进茶缸。两个人随声望去,只见门梁上,倒挂着一颗光秃秃的脑袋。一个细眉大眼六十多岁的老头,正在笑吟吟看着他们。

“老团长,咱可发过誓不再提那段往事,您食言了。”老头半开玩笑地说一句。

“你个老贼瓤子,什么时候来也不通知一下,这么多年,还是改不掉你那贼脾气!”老邢把茶水泼在地上,可脸上并未出现愠色。

老头一个鹞子翻身,象片树叶般轻轻落地,无声无息。他仔细打量着陈沂生,好像挑女婿,里里外外瞧个不停,看得老陈心里直发毛。他暗道:“这家伙咋这么看俺?到象个劫道的……”

“老团长,这就是你说的徒弟?”

“你再给看看,身体条件怎么样?”

老头一撇嘴:“可惜了!要是早上十几年,经咱老贺一调教,没准又是个燕子李三。”

“你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。”老邢笑了,指着老头对陈沂生说道,“这是你贺师父,不过,千万别学他不着调的品性。想当年,他去龙陵执行任务,除了窃取日军龙师团的情报后,还往人家旅团长的夜壶里放进了蝎子。呵呵!直到现在,那老鬼子还蹲着撒尿呢……”

陈沂生想笑,可又不敢。老贺“嘿嘿”干笑两声,掏出个布包递给陈沂生:“初次见面,没啥好送的,这东西就当作见面礼,你拿着。”

陈沂生左看右看没敢接,老贺抓过他的手“啪”地一摔,叫道:“怎么象个老娘们?不干不脆的,放心吧!这是干净物件!”

老陈红着脸打开一瞧,原来是一件飞爪。他暗暗苦笑:闹了半天,老贺的东西还是没离开过贼行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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